西安，今夜请别为我哭泣

漫步算游戏

当钟声悠悠回响，圣元优博我不禁悄悄思忖，我们油烟机全体都滚滚，奔向永恒油烟机的故乡。 
　　 老板油烟机          [url=http://www.fsweida.cn/]吸油烟机[/url                                                                                                                ——尼采


　　去西安那天是4月23号的清晨。五点钟的闹铃，天刚亮，窗外的校园和这个病句开头一般灰蒙蒙的一片。行李在头天晚上就已经收拾妥当，斜挎在肩头的帆布包，装着身份证、银行卡、洗漱用品、考试用具以及MP3。拂晓的曙光安静地斜斜洒在校园里，照例坐上第一班102公交，照例在高客站坐上西汉高速，照例一路昏昏沉沉……身边坐着一位长发的姑娘，一上车就开始打盹儿，背包抱在怀里，未拉紧的拉链处隐隐看到“旺仔仙贝”和营养快线的瓶子，应该同是去西安参加24号公务员省考的校友。路过宁陕服务站时，车不知为何轻微颠簸开来，我睡觉轻，睁开眼睛，身边的姑娘还在歪着脑袋沉沉睡着，额头细细密密的汗水拂着一层淡淡的阳光。我仿佛看到自己的影子，20岁出头，怀揣着寒酸的行囊，奔赴在省城赶考的路上。列车驶进秦岭山脉深处，前方是层峦叠嶂和雾气朦胧，云深不知处，心中甚至没有一个终点。


　　我不爱出门，尤其讨厌远行。有些城市就如曾经的恋人，热恋时你日夜想念归心似箭，某一日你们分手了，并且她渐渐已经有了新的爱人，你是否还有勇气去她在的那个城市，在街角的咖啡店对她说一声：好久不见？有人说——想记住一个城市，要么买一双鞋，要么爱上一个人——可是，你一辈子记住了这个城市，这个城市却早已忘掉了你。






　　因为气闷头晕，四个小时的车程长得像一个世纪。到达西安时是正午12点，热浪扑面而来，还没走出车站，牛仔裤就被汗水紧紧贴在了腿上。这个城市真是一点儿没变，古老、拥挤、热情、脏乱，红灯还是那个红灯，斑马线还是那个斑马线，肉夹馍摊还是那个摊，貌似人行道两边多了不少世园会的广告牌。因为翌日上午九点要在西北大学桃园校区考试，便在附近启阳旅社租了一间房子。桌上不到20英寸的小彩电，在雪花点和噪音中看完《苏乞儿》，外面老板娘操着一口河南腔的普通话哇啦哇啦吵个不停，索性趿着拖鞋出门遛弯儿。马路两边的夜市摊热腾腾冒着麻辣串的热气，突然想起若干年前的某一天，也是这样的夏夜，我在绥德中学念书，九点半下晚自习后，也是和一帮子同学在校门口的小摊上吃着两毛钱的麻辣串，吸溜吸溜，吸溜吸溜。远处的高楼霓虹清凌凌照亮了半个街道，夜风拂面，有小石子钻进拖鞋，沿着公路走了一个多小时，仿佛大梦一场。


　　翌日，考试。裸考的结局必然是稀里糊涂，伤心事略去不表。


　　晚上去了格格家住，在紫薇田园都市E区。这个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姑娘，居然丧尽天良到让我一个人夜晚九点多抹黑在偌大的迷宫小区到处找她家。无比悲催地摔了一跤，并且在我极度怀疑腿已经走断的时候，终于看到她家那幸福终点站般的灯光。啊，啊，啊，啊，啊……她妈妈极度讲究卫生，不停到处捡着我俩掉下的头发，并不停叮嘱我不要穿湿拖鞋走出卫生间等等。折腾到很晚才和格格一起睡，俩人躺在床上聊着许多过去的事，人生、感情、未来，她比我小一星期，同是天枰座，又一起长大，两家大人也都很熟，自然共同语言不少。我已经有将近两年没有这么痛快地和别人聊天，轻微的自闭和抑郁让我学会了开朗的寒暄和封闭的内心。别人进一步，我退一步；别人退一步，我进一步，若即若离若近若远，永远保持安全距离。人有时就是奇怪，曾经伴着你的童年和青春一起长大的人，许久未谋面，却依旧很亲切，很多话，你宁愿讲给久违的友人，或者讲给路人男甲或酒吧女乙，甚至讲给网友丙，可就是不愿意告诉现在你身边的朋友。人，总是擅长信赖距离，以及遥远的——熟悉的陌生人，或者陌生的熟悉人。


　　凌晨四点多，耳边早已响起了格格均匀的呼吸声，我依旧失眠。盯着天花板，那种飘忽的、慌张的感觉开始一点点弥漫心头。很多同学工作稳定了西安，童年时熟悉的伙伴们一家家接连搬到了西安。唯有我还在风中萧瑟。我渴望和她们在一起，我不愿意一个人到处漂泊。可是我们又注定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从家境到环境，从家底到心底。我想哭，却哭不出来。







　　人类从一出生就是群居性动物。孤独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像夜晚的空气，无处不在，层层渗过皮肤将你包围。你伸出手，抓不住任何值得依靠和信赖的东西。时间像一条没有尾巴的长蛇，无所谓始，无所谓终，吞噬着你白天所有的光鲜和坚强，再在夜深人静时吐出无所不在的孤独。比如今夜，五一长假你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这样一个个寂静而忧伤的夜，陪伴你的只有空气。


　　不知道有谁能让你述说

    你这样的生活到底为了什么

    我看见你靠在窗口沉默

    路过了青春我们还拥有什么

    这让人心慌 这让人心慌 这让人心慌


　　25日早上做返程的高速。依旧和来时一样的红灯绿灯闪烁不停，依旧昏昏沉沉仿佛大梦一场，依旧赤日炎炎似火烧……车窗外，长长的柏油马路在烈日下像一条晒伤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