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芭蕉

冷眩精灵

雨是豪雨，粗犷而先行者        猛烈，从泼墨似的浓云势必        里卷起令人胆寒的张狂统一认识        。密得浑然一体的支支信赖        卷得有点随意而毫无章[url=http://forum.home.news.cn/thread/108794302/1.html]知名        [/url得有点随意而毫无章法，却依然充满了致敌于死地的杀机，劈头盖脑直逼窗前那片阵容整齐而莹莹碧绿的芭蕉林。一道长长的闪电划过，摇天撼地的滚雷夹杂豪雨沉重急促而又零乱的脚步，震得蜗居的小窗颤栗不止。真是一场无端的鬼雨，鬼得让人一边想远远地躲开，一边又不能自已地敞怀相迎，犹如一位恋爱中的女子，时常作出令人难以捉摸的举动。我搜肠刮肚也找不到一个贴切的词汇，来临摹或描写这雨的性情和姿态，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词穷之际，那芭蕉特别的身姿不可理喻地挤进了我被豪雨强占的视角，崩溃我用意念固守的阵地，惊得我目瞪口呆很久很久不能缓过神来，这哪里是我小心翼翼储存在记忆里散发醇香的芭蕉啊？

记忆里的芭蕉是种在高胡的琴弦上的，经过广东人多年的精心培育，成了粤曲里熠熠生辉的奇葩。那雨也是夏天的，但不是豪雨，而是洗出一番新绿的初夏小雨，淅沥中饱含怜香惜玉的温柔，恰到好处的“桑拿”使芭蕉在惬意的享受中慢慢地舒展，宛若仙子裸浴时的款款倩影。与其说是“雨打芭蕉”，倒不如说是“雨浴芭蕉”更为准确。 而我眼前的芭蕉，别说是“打”了，用“杀”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那很具穿透力的豪雨，与厚实宽大的蕉叶狠命地撞击，弹起层层烟雾，绝似大漠惊沙两军拼死相搏的征尘，仿佛那雷声和闪电均生于此。 面对杀气森森的豪雨，看似柔弱的芭蕉毫不在意，左摇右摆舞姿翩翩。一种“任尔东西南北风”的泰然，一种“我自岿然不动”的阳刚，一种“久旱”逢甘雨的亢奋，把兵刃相加的气氛化解得无踪无影。这时，那远在唐朝的“诗佛”——王维，又将他水灵鲜活的《雪中芭蕉图》重重地掷于我的面前，击碎我一直耿耿于怀的疑团，终于悟到他老人家的大作并非想当然的随意拼凑，而是充满了耐人寻味的不尽禅机。

但是，我绐终也弄不明白，一个“泰山崩于前而不动于心”的智者，勇者，古人怎么会把它与“愁”字毫不相干地扯在一起，很不和谐地抹上“一点芭蕉一点愁”的无奈。也许，有了寒衾孤枕盈盈相思泪，才会恨海情天酒入愁肠？如果李商隐不是相思无期，绝不会有“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李煜没有亡国之恨，怎么会“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窠，夜长人奈何！”；李清照若无离别之苦，何必感叹“窗外谁种芭蕉树？”“伤心枕上三更雨”……也许，这就是境由心造，不是芭蕉也是愁，何必要把那悲凉凄苦的“愁”字强加于芭蕉呢？

我正沉湎于历经久远的时空，想不到奢侈豪雨竟收住了铺张的势头，嘎然而止，转瞬在远山幻成团团白雾，柔软地飘飞漫舞，那纤细轻巧的味道，让人一时很难判断雨的性情究竟属于那一种。 被雨打过的芭蕉，湿漉漉的更是剔透，被雨洗过的天空，愈见清朗。芭蕉在一尘不染的天光映衬下，晶莹出生命特有的亮色，把绿意渲染得没有边际，洇润出我一片怡然自得的心境：“独喜芭蕉容我俭，自舒晴叶好题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