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车呀飞啦

必氏可比

（一）
圣元奶粉
    “喂，小子圣元！别发呆了，走啦！~圣元”
    面前突圣元了我的视线与阳光。呆[url=http://t.hexun.com/14509733/default.html]圣元[/url我的视线与阳光。呆板的校服衬衣挂在那家伙瘦高的身上，被风怂恿得富有活力。他向我伸来一只手，一只极美的手。手指纤长，骨节分明，白皙到没有半点血色，几乎要透明。一个男生怎么会有这样美的手？这一点，我与他同桌了四年，也疑惑了四年。眼再往上抬，有一张处在背光阴影里的脸。仔细瞧瞧，眉间到藏了几分英气，可那又长又浓密的睫毛油平添了不少精致。单眼皮到很爷们儿，可偏偏又生了一双丹凤眼。鼻梁倒英挺，可那嘴唇却粉嫩如樱，脸型确实棱角分明，可皮肤却又白皙细腻。这些特征竟然如此和谐地展现在一个男生脸上！！这一点，我也疑惑了四年。
    我懒散地抬起头：“你是谁？……”
    “一个跟你同桌了四年的同学！”他没好气地回应，用他的美目给我和我的冷笑话一个白眼，同时利用他1米7的身高优势将1米7的我硬生生从地上拔起，然后扔上了自行车后座，回头给了我一个微笑：“走咯！”然后一脚将车蹬了出去。
    真是个精神的家伙啊！年轻真好~（……）
    周末的小镇在冬日难得的阳光下退去了印象中的嘈杂。
    我随意地吧头靠在他的背上，两只脚自然垂下，用鞋后跟刮着不平坦的水泥路面。
    小镇的楼都不高，三两层地错落在路两旁。街边被搭着绿色塑料棚的小商贩挤得热热闹闹。电器维修店里的阿伍穿着一件灰绿色的高领毛衣，靠在门框上被无聊赖地吸着烟，年复一年相同而单调生活将小镇市民特有的沧桑印在他铺满胡渣的瘦脸上。他斜着眼看着我点点头，算是给我们打了招呼。
    再走个十来米，就是那家乱糟糟的蔬果店，店里密集地堆着苹果与无精打采的卷心菜。几个阶梯型的货架从店中支出来，批发水果后废弃的纸箱纸板乱散在地上。店前的人行道比别处更脏，还到处散落着被人踩过的菜叶与被人啃过几口的烂苹果。我小时候经常逃课去蔬果店里偷水果，还被抓过几回。老板娘穿着梅红色的过膝羽绒服，稀疏的几根头发随意地用黄色的廉价的橡皮筋捆在一起。他弯着腰，驼着背，双腿大*岔*开地坐在矮木凳上，手里抱着几个月大的婴儿对我翻白眼。
    斜对面，面馆里的小徒弟胖子对我使劲挥手，让我进去来一碗。我冲他弯弯嘴角摇摇头。他便失望地放下手，就着袖子擦擦脸进厨房了。
    从下一个十字路口转弯便是我们学校，校门口那张五星红旗已在多年风雨中成了乌红色。
    我张望累了，闭上眼，任他将我漫无目的地载走。
    然后，他会在夕阳蔓延开时，将车停下。他会让我下车，会一起随地坐下。然后，会在没人注意时，在我唇角印下一个吻……
    （二）
    铃声竭尽全力地撞击着耳膜，我第一个收好书本，第一个拉上书包拉链，第一个走出教室，留下全班同学怔怔地望着我的背影。老师在我身后大吼：“喂！小子！我还没下课那！不许走！站着！”我全然不理，木然地走向校门。
    一出教学楼，一股暖洋洋的风边洒在我脸上。我闭上眼——只要一有风，就会想起他。那家伙现在在做什么呢？
    出校门，右转，眼前这条街那家伙用自行车搭着自己走过了不下百次。考试考差了，和同学打架了，旷课了，甚至偷偷跑去网吧被老师父母揪出来了，我便会漫无目的地在这巴掌大的小镇力乱走，然后找块树荫坐下，呆呆地看着并不十分纯净的天空。而他总能找到自己，用纤长瘦削的身影挡住我的视线与阳光，然后将我硬生生地从地上扯起来拽上自行车。我会靠着那家伙的背，被那瘦削的背顶得生疼。我会咧嘴笑着，细细地看着街边的人和事。然后到太阳快落下时，将我放下，随地坐着。人少时，他便会温柔地在我唇边吻下，或者抱着我，我将头靠在他怀里，他的拥抱很暖，很暖，很暖……
    一粒沙石北风带进了眼，我终于为自己找到了流泪的理由。蔬果店里的那个头发稀疏的女人仍旧抱着孩子狠狠瞪我；修理店的阿伍挂着一件脏污的白背心，仍旧叼着烟头冲我咧嘴笑；小面馆的学徒还是那样白胖，仍向我挥手想招徕个客人……
    我迎着风，细细眯着眼，我看着这些同从前一样的人和物，不自主地用手探探背后，空的，没有另外一个人；我缓缓行走，知道自己再也无法体会从前在自行车上带风的感觉。
    走累了，我倒街边一颗大树下随意坐下，自嘲地笑着，我还是老样子，喜欢随地就坐然后看着天空发呆，下班了的人骑着自行车从我面前掠过，一辆又一辆，夕阳渐落……
    这一次，不会再有人来找他……
    我从前一直不学自行车，用我自己的话来说——我是那种小脑特不发达的人。那家伙曾经想教我，我不愿意，还打趣：“有你搭我呢！我学那玩意儿干嘛？！”那家伙听了，仍是微笑着，在我头上宠溺地揉着，一边说：“你这家伙，懒散得要命！没救了！”
    现在呢？现在是不敢学，我讨厌那种自行车上被风撩起头发的感觉，我怕这样会想起他……
    夕阳染红了我的眼，我用手背胡乱揉着发红的眼眶，不情愿地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我回到家，家里和楼道里都是漆黑一片，常年外出打工的父母留给自己最多的，是一个人的夜晚，而很不幸的是——我怕黑……一直都怕黑……只有那家伙知道，我怕黑，怕黑……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他走了……”我哑着嗓子对自己说。
    我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