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兰花殇

猫咪凶痴

“宁公子，一别十核心        六年，可好？”七颜浅成长        笑，眼角眉梢，风情万防伪        种。
　　为松迟疑        便被引入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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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如十六年前，陈设讲究装饰繁杂，故作高雅却透出世俗庸凡气，浓烈的脂粉味扑面而来，为松心厌，不觉得皱了眉。
　　落座，上茶，半晌无语。终是抵不住沉默，为松开口：“秋儿可好？”
　　七颜十指慢抚，花笺茗碗随之微转：“秋儿…”笑容敛去，语调凄凉：“秋儿已死。”
　　为松手颤，细瓷落地而碎，七颜晃若未闻，自顾自的说道：“公子一去，秋儿闭门做画再不接客，妈妈自是不肯，几次三番，秋儿出逃，惺惺念念要去安阳投奔公子，听说客死途中，我们姐妹一场，也未能再见一面。”说罢泪已沾巾。
　　为松不语，看着碎瓷片怔怔出神。片刻，七颜强笑道：“去秋儿房间看看吧。”
　　陈设如旧，清幽雅致，兰花香气淡淡弥漫…
　　七颜指着案旁架子，厚厚的几叠纸，码放整齐。“公子曾说，画得好，就娶她。自公子走后，秋儿闭门不出，两月画了近千张…”宣纸泛黄，墨褪痕浅，株株兰花雅立，或沾露垂泪，或迎风葳蕤，为松不觉湿了眼：曾许她的地久天长，终不过烟花一场，香魂散去，枉自殇…
　　三月后，为松迎娶若兰，七颜随行至安阳。为松百般推阻，说着大可不必如此周折。
　　七颜挥手笑道：“妈妈病逝，藏香阁自我接手，秋儿房间常扫，却不准外人踏入半步，偏这若兰，眉眼气质像极秋儿，我知公子收她入府，也是顾念与秋儿未完姻缘，我送她一场，全当是了了今世姐妹情…”
　　安阳，宁府。红烛羞颜酒交杯，玉枕鸳鸯被…
　　七颜立于安阳亭，淡淡开口：“宁公子留步，过了安阳亭，便不再是安阳地界。秋儿就是葬于亭下！”
　　为松错愕，七颜冷笑：“为草当做兰，为木当做松！因你一句戏言，秋儿爱兰成痴，当初你说要娶绘兰女子，秋儿执笔不眠不休，终于一病不起，大夫诊治，已有两月身孕，妈妈怎舍摇钱树？逼她服药堕胎，秋儿不肯，挣扎之际将妈妈推倒撞柱而亡，我替她收拾细软，由藏香阁琴师子昂陪同逃至安阳，本想投奔于你，却见宁府贴喜成双，鞭炮齐鸣，宁公子你新婚燕尔，乐不思蜀。秋儿辗转得知你早已定亲，本就舟车劳顿，气血攻心，药食无力，早产一女，不治而亡，子昂将秋儿葬于安阳亭下，携女婴重返藏香阁。我细心照料，请人教她唱曲填词，琴棋书画。依秋儿的意思，取名…若兰！”
　　世人皆可憎，最厌是薄情！七颜卸钗褪容，一身粗衣麻布，素面朝天。遣散了所有姑娘，一把火点了藏香阁！
　　子昂轻问：“他信了？”
　　“信了！”七颜点头，“娶了亲生女儿，想必痛不欲生。他一句戏言，要了秋儿的命，我一席谎话，就要了他下半生的安宁…”
　　子昂黯然，轻揽七颜入怀。“十八年前我们出逃，若不是秋儿以死相救，你被逼接客，我已被乱棍打死，我们终是欠她，如今仇已报，也该返林还家…”
　　青苔小径篱门低，闲燕矮檐栖，清露润绿畦，微风笑袭，碧山绕水明秀溪。
　　七颜纺纱，看着身旁明眸皓齿的女子，眉目如画，朱唇含丹，像极了十六年前的秋儿。只是不会品茗调酒，唱曲舞袖。唯习针织女红，愿安一世，做凡人女儿…
　　七颜笑道：“若兰，在绣什么？”
　　女孩娇笑，桃靥如春，梨窝浅浅：“娘，是兰花呢…”
　　后记：十六年前，宁为松父亲病重，为冲喜草率定亲，为松心中不快，于藏香阁识得秋儿，立天长地久之誓，至家退婚不成反被逼成亲，父命难违。后遣家丁暗寻秋儿，皆传秋儿与琴师私逃，至此断念。于十六年后方知秋儿已死，后为洛七颜所骗，以为所娶亲女，遂舍家业于若兰，只身浪迹天涯，数年后返家，建茅舍于安阳亭下，遍种兰花…
　　期许的地久天长，不过繁华烟花醉一场，伊人殁，枉断肠，谁奏得一曲兰花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