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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教堂的钟声 [打印本页]

作者: 可爱沙拉    时间: 2012-12-4 10:26
标题: 教堂的钟声
  教堂的高高尖[url=http://www.maigoo.com/zhaoshang/1052.html]老板[/url开的新絮,被撕扯得丝丝薄薄,背幕是湛蓝色的晴天,偶尔一二只鸟飞过,变成芝麻也似的黑点。
  苏之间和莫可喻并排进入教堂。入口处,立着一男一女,中年,看着他们一脸微笑,十分和善。他二人也笑着回应。
  教堂的门不算太高,黑色,扣着铁环,西式教堂的建造有些许中式意趣,也让人觉得特别,据说,当年蒋介石和宋美龄的婚礼便在这里举行。
  他二人预备去参加一场聚会的,时间尚早,便信步至此,正巧教堂做礼拜,进去略坐会儿。
  进了教堂门便是回廊,四壁是桔色的磁砖,因年代久远,斑驳的退了些色,又有半壁晒在日光里,便呈现了些柔和。
  回廊里比较凉快,正中又一道拱形木门,胡桃色,镶着黑色铁艺,紧闭着,但能听到里面隐约透出的声音。木门两侧另外两道小的拱形门,一并关闭。
  正门前及小门侧均摆着红色的“奉献箱”,箱上一叠小信封。
  行人三三两两地走来走去,有的上楼,有的进侧面回廊。回廊里有风,阵阵吹过来。莫可喻拉着苏之间往后面去,路过三个纯净水箱。
  你要喝点水吗?莫问。
  好的。苏说。
  莫可喻便从水箱侧面取了两只纸杯,接了些清水,递给苏之间。他们二人一同喝了。
  喝完水,他们瞧见侧面有一道半遮半掩的门,莫可喻拉开便走了进去。
  这里是教堂的正堂,坐了很多人,一排排的朱漆色长椅映在五颜六色的天窗底下,现出斑驳的七彩光环,将整个教堂团团围拢,仿佛圣光。
  所有人摒气凝神,教堂正前面高高耸立着耶酥圣像,有位牧师站在圣像下面,大声着说着话,他说,我们都是神的子民,神爱他的每一个子民。
  门边坐着一位妇人,轻声对他二人说,不要有太大的声响。
  他二人蹑手蹑脚进去,坐在最后一排,前排的座椅背面摆放着免费阅读的《圣经》,苏之间拿了一本,捧在膝上,翻开,看里面的箴言和赞美诗,忽觉神清气爽。
  这时,莫可喻的电话响了,是檀夜,他问他们到哪里了。
  本来檀夜是约了莫可喻和一大帮朋友唱歌吃饭的,莫可喻硬拖着苏之间来了。苏之间是一个不喜欢宅在家里,喜欢到处走的人,但他不善于跟别人沟通,喜欢一个人独处,人多的地方就变得唯唯诺诺了。
  莫可喻刚好相反,但凡聚会时,他总是左右逢源,深得很多人的欢心,苏之间与之相形见绌,每每他瞧着莫谈笑风生地同别人攀谈打趣,他就满眼是羡慕之色,自己却放不开,也不知道如何让自己放开。
  有人说苏之间这是优雅大气,也有人说他装腔做作,只有他心里明白,这是真实的他,没有任何修饰。
  他们从教堂出来的时候,苏之间在奉献箱里放了点钱。
  外面空气炎热,路上很多行人,穿梭往来,擦肩接踵,地面上是古旧的砖块,凹凸不平,有些砖块被砸断,植着绿树,树根就裸在地面上,稍不注意会被绊倒。
  他们跌跌撞撞地往南京路走,穿过行人,穿过小路口,一直到了世贸百货。世贸百货是一幢青灰色玻璃砖外墙的建筑,高耸入云的顶端,结构像香港的中英大厦,里面是商场,各大世界品牌云集。
  他们无暇光顾,穿过世贸百货,到了“好乐迪”KTV娱乐城。
  未进包房之前,他们先去上了洗手间,对着镜子照了照,确认没有不妥之处,便按照檀夜发来的号码进了包房。
  321号。
  房间里很暗,音乐声嘈杂,十几个人围坐在沙发上,有的喝酒,有的唱歌,有的跟着音乐乱舞,檀夜眼尖,看到了他们,招手叫他们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们看,因为他们是新人,不像其他的都是旧朋友。
  檀夜给他们安排了位置,倒了两杯洋酒过来。组织者周先生斯斯文文的,穿一件鹅黄色POLO衫,戴金丝边眼镜,端了一杯酒过来。他认识莫可喻,寒暄了两句。
  这位是?周先生问。
  他叫苏之间,是我朋友。莫可喻说。
  哦,听过的,你好你好。周先生客气。
  你好,周先生。苏之间一直微笑着。
  周先生举杯同他二人碰了一下,然后喝光,莫可喻也喝光了,苏之间杯口含在嘴里,睨视着他们,见他们杯子空了,才一抬头将酒喝得干净,他这样小心翼翼,怕自己失了礼数。
  周先生走后,檀夜就去帮他们点歌。有一位长得很白净的男生,坐在舞台的长脚椅上,喝着王菲的《流年》,声音十分缥缈。
  莫可喻对苏之间说,看到几个熟悉的人,过去打个招呼,就端着酒杯径直走了。苏之间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只手把玩着酒杯,另外一只手随着音乐的节奏在吧台上轻轻地敲击着,却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头顶有三束细亮的光打下来,照在他纤细修长的手指上,泛着柔和的光,包房里都是烟草的味道,心情不好的人在吸烟,淡蓝色的雾霭层峦叠嶂绕在头顶,在光的下方,一圈圈旋转着,不肯散去,一片朦胧。他们喝着掺了绿茶的洋酒,淡淡咖色。灯照下来。琥珀之光。
  莫可喻过一会儿便回来了,有人唱《记得》“谁还记得是谁先说,永远的爱我……”,他听得入了神,想到了自己不久前结束的感情,于是他又喝了一杯酒。
  苏之间看着他的情绪起伏,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解。有时候,装作看不见,是对朋友最好的抚慰,任由他的情感发泄,释放了就好了。点破了他,反而会令他尴尬无从。
  包房四壁是深红色的绒面软包布,镶着金属边,头顶有旋转灯,地上靠墙围着半壁沙发,深色皮制,茶几是透明玻璃的,长方,摆放着各种洋酒和绿茶、果盘和骰盅。
  沙发上团坐着十数人,喊着闹着做游戏,罚酒,有二三个人坐在点唱台前,有手指触屏点播着歌曲。他们一律穿着洋气大方,白衬衫或者小马夹或者小背心,突显自己身材上的优势,面容姣好,发型时尚,都是精心打扮好的。苏之间想到自己今日的模样,灰头土脸的,跟工地上回来的差不多。所幸,KTV里灯光昏暗,大家兴趣又都在唱歌和喝酒上,有人看了他几眼,认清大概模样,也就不再关注他了。
  他看到有几对关系比较亲密的,料想是BF关系。长得也不错,十分般配。看别人的爱情,想自己的孤寂无依,自嗟自伤一番。因着无聊,便大口大口饮酒。
  檀夜见苏之间一个人坐在那里无事可做,便拿来两筒骰盅,教他完。不过一会儿工夫,他便也知晓了游戏规则,玩得得心应手起来。有人抢过檀夜手中的骰盅筒,同苏之间玩起来,然后换了一个人,又换了一个人……渐渐地,苏之间放松下来,跟大家说说话,融络些。
  这样过了三个小时之后,大概是五点多钟,散场了,各自付了钱,一行人又移至南京路翠亭酒家吃饭。一幢三层的墨绿色小楼。
  店堂不大,一层较矮,低头进入。左右两排小圆桌贴着墙摆放,中间一条约色通道也并不宽敞,沿着木楼梯上去,转两个弯便是二楼。二楼可摆三桌,二桌是周先生预定的。所有人围坐得满满当当。大家喝着酒吃着菜,偶尔嬉笑着挤作一团,仿佛得了什么喜事,热热闹闹的。
  店里的人跟周先生他们很熟,也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看他们又痴又疯的,也并不见怪,依然笑容满面的客气服务。
  苏之间发现在KTV里的那些情侣,一对一对竟然分两桌坐着,据说是规定,可又怕对方喝多了酒,眉目间都是关切,常不自觉地瞥来一眼瞧着对方。苏之间看在眼里,装在心头。
  刚才跟他玩骰盅的两个男孩子坐在他的左首,右首是莫可喻和唱歌的白净男生,然后有檀夜,而檀夜的男友小诗则被安排在了另外一桌。他们这一桌坐下来也十个人。相熟的人说着话喝着酒,莫可喻也偶尔搭几句话,苏之间则全然顾己,吃点东西后就坐在那里听别人讲话,他插不上话,也并不想说什么,谁看过来,他就笑笑。
  他一直觉得檀夜边上的男子会不停地投来目光,他有时候用余光也能看清楚。那男子人很白,眼睛大大的,理着平板头,上海人,年纪约在30岁左右,讲话很客气,同檀夜倒是挺熟悉的。
  苏之间没想那么多不切实际的,只觉得这男子看起来还算干净利索,挺讨人喜欢。苏之间也参加过几次聚会,投过来目光的人有很多,有时只是随意看看,他不可能都当成爱情来对待,若对方没意思,岂不是要让人笑话。
  他想起来,这男子在KTV的时候,唱过一首《我》“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他有些印象,还挺不错的。他从一开始没想过同这个人有什么,他对对方还一点都不了解,初次见面,可能两个人连正眼都没有瞧过对方,更别提其他的。
  莫可喻轻声对苏之间说,你看佟威怎么样?
  谁是佟威?苏之间问。
  喏。莫可喻示意了下,便是坐在檀夜旁边这位。
  哦,还蛮好的。苏之间说。
  嗯。莫可喻点了点头,二人再没有话题了。
  再好都是别人的,不会是我的。苏之间心想。
  吃过饭,他们又坐了一会儿,大家说说笑笑,别人问起各自的名字,苏之间说了,他们便觉得这名字特别,很文艺。檀夜说,苏之间喜欢写文章,喜欢看书,蛮好的。
  苏之间的脸立刻就红了,他一直觉得自己写的东西拿不出手,被当众提及,他总会略显尴尬。有人客气地说,一定拜读。
  八点半之后,苏之间央着莫可喻要走,然后他们同所有人道别,同檀夜和佟威道别,同周先生道别。
  临走时,有人倒了两杯啤酒,同他们一饮而尽。这人苏之间是见过五六次面,还未讲过话。
  出了门,苏之间便同莫可喻长吁短叹的,莫可喻说,这也没甚么,他们中有些人也不过刚认识几天,还在热乎头里,谁知道将来的事。
  虽然不知道他们能够相爱多久,到哪一天,十天,一个月亦或是一年,但无论怎样都阻碍不了苏之间此时此刻的羡慕。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他想。
  晚风起了,他们行走的南京路上,南京路灯红酒绿,人很多,吵吵攘攘的,两边的店堂内忙忙碌碌的好不热闹,都在做着生意。步行街上的小火车扑扑地响着汽笛声,由东至西,载着一车人从他们身边开过去,车上的人全部是惊喜的脸孔,映在霓虹灯下,红红的喜色。
  天慢慢暗了,从深色的蓝一下子就跳到了黑,仿佛谁打翻了一瓶子墨汁,铺天盖地的渲染,把整座城市笼罩在黑夜之中。
  你喜欢今天哪个男孩子?莫可喻问他。
  苏之间啊了一声,好像没听楚,又想了片刻说,我也不知道。
  他们继续走着,教堂的钟声响了,当,当,当……
  苏之间用一只手围在耳廓后面,他捕捉着,觉得这钟声听起来像风声,嗡嗡的,又像是谁在唱着一首悲悲切切的歌。
  钟声停了之后是一片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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